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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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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“這叫我如何相信娘子的真心?嗯?”

沈靈姝咬咬唇。總歸也是編幾句好聽的話, 她又不是編不得。“好、好,給你承諾就是了,‘以後我不離開你半步’。這成了吧?”

衛曜淡淡, “娘子言不由衷, 心口不一。”

沈靈姝差點沒忍住拍人一掌。

“罷了。”衛曜像是做出了極大的退讓一般, “娘子親我一口吧。行動總比娘子虛無縹緲的承諾令人放心。”

沈靈姝才不慣著人, 一巴掌拍在人嘴巴上。“做夢!”

氣呼呼自己倒另外一邊睡下了。

夜色中, 衛曜嘆聲幽幽。“果然, 娘子剛才說的都是假話。”

沈靈姝:“……”

沒完沒了了是吧。

“親就親。”沈靈姝可不想讓衛曜一直拿著這事堵話自己。又翻身回來。坐了起來, 衾被從人的肩膀滑落下, 露出單薄裏衣束裹的纖薄肩脊。

屋內一片漆黑。

沈靈姝也看不清人,模模糊糊沖著一個大致方向,撅著嘴,便親了上去。

親的是衛曜的臉頰。糊了人一臉口水。

“可以了吧。”沈靈姝親完自己還擦了擦嘴。

衛曜冷淡:“敷衍。”

沈靈姝:“你!”

衛曜:“娘子不想親, 無人勉強。”

沈靈姝咬咬牙:“好,你等著。”

沈靈姝定睛讓自己的視線適應屋中的漆黑。上手探索地尋摸著衛曜的臉。

堅硬的胸膛, 溫熱粗獷的脖子, 下巴……

衛曜抿了抿唇, 抓住了小女娘胡亂摸索的手。“娘子這麽摸下去, 會出事的。”

沈靈姝楞了下, 陡然明白, 瞪看了人一眼。“我, 我又不是故意……”

“嗯。娘子不是故意的。”衛曜直起了身, 將小女娘翻身壓在底下。“但我也不能讓娘子白白摸了是吧?禮尚往來, 這麽粗淺的道理。娘子應該懂吧?”

“什麽……”沈靈姝嘴一張, 便覺有粗糲的觸感鉆進了裏衣之中,大手單手而握的, 正是自己的東西。“衛曜你敢……”

女娘被人一手桎梏了雙手,定在枕頭上。羞怒的話語,被盡數吞進肚中。

唇舌之間,只有纏綿水聲。

*

外邊,竊聽的徐鶯鶯聽到這,耳燥地兀自扇扇風。離開了。

昨夜衛曜只是紓解了兩人。並未做到最後。

沈靈姝起床後還算神清氣爽。

只是衛曜已不在旁。

沈靈姝出來,才知道衛曜已經出了城。原來這幾日人被梁水天劃為一派後,幫忙出謀劃策對付朝廷兵馬。

今日就是衛曜領著起義兵出城,打的第一仗。

沈靈姝錯愕。沒想到人竟然是以這種形勢出城離開。

但是……自己打自己?

衛曜沒糊塗吧?

沈靈姝看著隨行自己身邊的兩個守衛。從屋裏,徐鶯鶯緩步走了出來。

“靈兒妹妹。起這麽早,還沒吃飯吧?快來用些早點。”

沈靈姝點了點頭。

徐鶯鶯:“江公子和水天一並出城了。你夫婿準備火攻朝廷安置在綏州的兵馬。這麽一險招,倒不是常人能想得出來。”

“只不過成大事者,哪有不心狠的。水天便是心不夠狠,為此我才苦惱。”

沈靈姝聽此,其實也大概明白過來。徐鶯鶯將自己扣留陵城,大抵就是為了制衡衛曜。以防人耍計,去而不返。

沈靈姝溫笑。“夫君在外,所事也不過由他主持罷了。至於他在外行什麽事,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管的,平安便好。”

女娘說得懇切。似真是個以夫君言聽計從的嬌弱娘子。

徐鶯鶯但笑。小女娘夜間生龍活虎的動靜她可是沒少聽。

“夫君守外,這話是沒錯。”徐鶯鶯笑望著沈靈姝,“只不過,男人嘛,你若事事依著他,倒讓他蹬鼻子上臉。若要讓其聽話,馭夫之道,也是一門薄學。”

沈靈姝對“蹬鼻子上臉”十分有同感。

徐鶯鶯淺拉著人的手,笑顏溫婉。“如何馭夫,讓姐姐與你細細道來。”

*

陵城外。

一場戰役一觸即發。

梁水天帶著三百手下,緊隨衛曜。

朝廷駐紮綏州的兵馬就在前頭。

梁水天躲避在土坡後。

“偷襲還以火攻,這樣會不會勝之不武?”後史記載,自己不就成了個小人了嗎。

衛曜神情冷淡:“頭領多慮,史書只會記載勝者。敗者連筆墨都不會留下。”

梁水天:“有賢弟這一話,哥哥心頭舒心許多了。”

“沖啊!弟兄們,殺朝廷的走狗一個措手不及。片甲不留!”

帶著火光的箭羽如劃破天際的利刃,朝向了朝廷兵馬的營帳。

轟然幾簇火光。驀地點亮起了一方晴空。

梁水天帶著弟兄,氣勢洶洶沖撞上前。才行至前頭一方坡地,忽一張大網,鋪天蓋地,四面籠罩上來。

緊接著從四面忽湧出許多披甲戎裝的士兵,整齊劃一,繞著大網跑圈。足足十幾圈,將梁水天的人馬都牢牢困縛在網中。

唯一沒被罩攏進網裏的,便是早有準備,提前避開了陷阱的衛曜。

大副將來到跟前:“將軍,一切準備就緒。兵將都進了綏州城。”

梁水天在網中掙紮。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聽。“賢弟!這是怎麽回事!他為什麽叫你將軍!?”

還是梁水天旁邊的心腹下屬率先明白過來,“頭兒!我們中計了!他是朝廷的人,故意被我們抓就是為了將我們一網打盡!”

“可惡!江明月!”梁水天大吼,虎目在大網之後,更顯得猙獰憤怒。

衛曜淡淡:“並沒有故意被你們抓一說,只是將計就計。”

小副將還在四處張望。“江明月?誰叫江明月?”

大副將點醒人。“蠢貨,是將軍騙他們的假名字!”

梁水天更為憤怒:“好啊,你連名字都是假的!還敢說不是成心來騙我們!”

梁家軍的手下,“頭兒,不用與他說這麽多!二娘子叫我們要提防他,果然沒錯!怪我們大意了!”

梁水天的心腹下屬嚷道:“江明月,難道你不害怕?你娘子還在我們二娘子手中!我們二娘子聰慧,知道我們沒能回去,一定能夠猜出發生了什麽事!你娘子的性命就不保了!”

所幸是二娘子留了一手。手下們都心中暗慶。

朝廷的小兵們聽得雲裏霧裏。他們將軍埋伏了一次陵城,怎麽連娘子都有了?他們將軍不是已經在長安成親了麽!

只有小副將心知肚明。知道此娘子就是彼娘子。連腳指頭緊張了起來。

面上多少帶著點擔憂地看向將軍。

衛曜神情冷淡。並未回應他們。

梁水天這會坐不住了。猛地一怒站起來,又因為被網籠著,幾人罩在一團。只能又被迫坐回去。“江明月!你連自己的娘子都能拋棄,你算什麽好漢!”

旁邊的小兵過來請示。“將軍,攻城的火把,弓箭,木樁……一一都備齊全了。”

“先往陵城的方向運過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梁水天等人聽到火把和弓箭,目瞪口呆。這些裝備,和衛曜前些日子向他們提及的火攻開城的方案一樣。

“江明月。”梁水天吼,“你要做什麽!你竟然要火攻陵城!你知道陵城有多少戶百姓嗎!”

衛曜:“成大事,不拘小節。”

“那你娘子,你娘子也在陵城裏!”

聽到心腹下屬的嚷聲。梁水天虎臉蒼白了,徐鶯鶯還在陵城!

“啊!”梁水天悲憤吼聲,拼命掙紮著要出網。

但大網是衛曜命人用特殊的堅硬蠶繭加了鐵絲編制的。為的是防這上百人的蠻力和刀割。輕易難以掙脫和破壞。

梁家軍的兵,都被衛曜的狠心無情嚇住了。

他們還有夥伴朋友,甚至家人在陵城。

火是最無情的。火勢無眼,誰人知生死。

眾人紛紛掙著網的束縛。

衛曜則充耳不聞,擡頭靜靜望著陵城的天際。

直到一道煙火在天空迸響起。

衛曜收回了眼,微微頷首。對著下屬發了指令。“出發!”

副將將盔甲、頭盔與人穿戴上,衛曜冷眸接過自己的長槍,跨身上馬。一絕騎塵。

浩蕩的兵馬,往著陵城的方向而去。

*

沈靈姝知道今日才知道,陵城中竟有衛曜的士兵。喬裝成各路人,甚至還有喬裝成守門的起義兵。

連之前買釵子的小販,都是衛曜的兵喬裝的。

這不就意味著,他們被抓的那一夜,其實就可以逃走了嗎?為何衛曜還會故意在陵城多留了五六日?

沈靈姝是知道衛曜不會放自己一人在陵城。

只不過沒想到,是由喬裝的兵帶著沈靈姝出城。只不過徐鶯鶯過於警惕,寸步不離沈靈姝身邊。

喬裝成城門守衛的兵起初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。

最後還是沈靈姝得了守衛的暗示。一個手刀,趁著人不註意,利落將徐鶯鶯劈昏。

徐鶯鶯對沈靈姝並沒有防備。

守衛扛著徐鶯鶯,帶著沈靈姝一同逃出陵城。

將還昏迷的徐鶯鶯放置在一邊。守衛朝著天空發出了一個響箭。

砰然一聲。

樹木嵩嵩然,驚落下幾片葉子。

沈靈姝看了眼地上的徐鶯鶯。情急之下,就將人帶出來了。

總歸衛曜還在起義軍頭領那邊。自己抓了徐鶯鶯,萬一人有危險,也能好交換。

沈靈姝這麽想著,蹲下身來,將徐鶯鶯的手腳又系發的綢帶捆束起來。

守衛:“姑娘,小的帶你往綏州處避避。這裏快開戰了,不能久留。”

沈靈姝微訝。地上靠著樹幹的徐鶯鶯也悠悠轉醒過來。恰好聽了這番話。

遠處沙塵滾滾。濃沙迷漫。

守衛扔下兩人,招手向前跑去。

沈靈姝知是衛曜的兵馬。正要起身。

徐鶯鶯的聲音喊住了人,“靈兒姑娘……咳咳……”

揚起的沙塵。很快也撲卷蔓延了過來。

兩人皆是一陣猛咳。

徐鶯鶯:“我知你是良善之人。水天,不要傷他性命……”

沈靈姝望著地上虛弱的女娘,心頭多少有點歉疚。在陵城時,徐鶯鶯待他們的好,確實是有目共睹。沈靈姝咬咬唇。“你放心,我夫君不會傷及無辜的。”

徐鶯鶯雙手還被束縛纏繞在其後。慈愛的目光落在沈靈姝面上。“現在,能告訴姐姐我,你的真正姓名了嗎?”

沈靈姝垂了眸。“我並非有意隱瞞。”

徐鶯鶯淺笑點頭。

沈靈姝:“沈靈姝。郎君他是朝廷派來平覆起義的裴曜將軍。”

“原來。”徐鶯鶯唇瓣微翕。作為同是大晉亂賊的起義兵,裴曜這個剛平覆了齊州起義的名號他們是早有耳聞。

徐鶯鶯不是沒起過疑心兩人的身份。只是少將軍這一頭銜。他們還真未曾往著這個方向想過。

畢竟怎麽會有人帶著一個女娘出征?怎麽想都是不可能有的事。

徐鶯鶯面露苦笑。這時候倒是不知道該嘲笑自己過於小心謹慎,還是嘲諷那少將軍太過瘋狂。

沈靈姝:“我們不會傷害你的,只是立場在這,郎君不可能讓你們占領著陵城。此番戰後,你們往南下,北上,都隨意。”

“大晉現在就是一塊丟在草裏的大饢。誰人見了都想要叼上一口。連我們這等草民也是如此。”徐鶯鶯話裏有話,“你夫君,不像是甘願屈居人之下。就沒想過自立為王?”

沈靈姝驚訝於徐鶯鶯的遠見。淺淺笑,“時機還未到。”

徐鶯鶯也朝著沈靈姝望去,面上流露出欣賞的神情。

前頭有兵甲和佩劍敲扣,相撞的聲響。

沈靈姝擡了頭,看見了一身墨色戎裝盔甲,赤紅披風的高大男子朝著自己走來。

正是衛曜。

沈靈姝看見人莫名欣喜地站了起來。

衛曜見人無礙。微蹙的眉頭才微微松開。抿了唇。

衛曜身後跟著小副將。小副將探了半個腦袋出來。看見沈靈姝是女裝的扮相,憋了半天憋不出稱呼來。最後只能道了句“師爺好”。

徐鶯鶯的神情若有所思。

衛曜:“你同章岳先回綏州。”

“她也一並帶走。”衛曜看了眼徐鶯鶯,囑咐小副將,“與梁水天分開關押。”

徐鶯鶯忽出聲:“我相公如何了?”

衛曜:“未死。”

徐鶯鶯:“你現今抓了我們,但陵城裏還有我們的弟兄成百上千,陵城也不會白白拱手就讓給了你。”

徐鶯鶯此話自是想要試探衛曜如何攻城。

但衛曜顯然並不加理會。

揮了揮手。

小副將一把將地上的徐鶯鶯扛起,回頭對沈靈姝道,“師爺,我們走吧。”

“哦,好。”沈靈姝一步三回頭。

衛曜靜望著女娘離開的身影,終還是忍不住出聲。“在綏州好好等著,莫要亂跑。”

“是啊,師爺。火勢不長眼。你可別隨處跑動。”小副將擔憂地補充。

火勢?

沈靈姝和徐鶯鶯都捕捉到了這一詞。

沈靈姝還半知不解。而早早得知梁水天他們對朝兵馬要用的招數是火攻的徐鶯鶯,立馬領會。神情驚駭。

隨而破口。“陵城裏百姓千千萬萬!你居然要放火攻城!你可曾想過,那裏面有多少無辜人戶!”

徐鶯鶯破口大罵和掙紮,差點摔下了小副將肩膀。

小副將著急忙慌:“你,你別亂動啊……”

沈靈姝這時候也明白過來。

跑了回來。拽住了人的胳膊,“你要火攻陵城?裏頭的百姓怎麽辦?”

“優柔寡斷,不足以成事。”衛曜淡淡。“現今奪城只能如此。”

沈靈姝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帝皇的殺伐果決。

“如果,如果我還在裏頭,你也會……下令火攻陵城嗎?”沈靈姝眼神困惑,咬了咬唇。“你也會射出,那一只可能會刺中我,將我燒死的箭嗎?”

衛曜伸出手,托捧出了女娘嬌小瑩白的臉蛋,眉宇困惑。似不明白為何女娘怎麽會有這麽多眼淚可以流。“不會有這個可能。”

沈靈姝拍開人的手,手背胡亂自己擦了把眼。“怎麽會沒有這種可能?現在陵城中的百姓,等會不知道會被射中燒傷的百姓,他們可能是別人的娘親,別人的女兒,別人的郎君,別人的娘子……”

沈靈姝面色蒼白,死死抓著人的胳膊。“不要火攻。”

“沒有退路,靈姝。”衛曜眸光垂下,“他們會死,會因天災餓死,會因戰亂而死,會因爭罰鬥責而死。今日不攻城,明日也會有他人來屠城。城池未歸,天下未定。他們便不可能有真正安穩的日子過。誰人都想活下去,吾也只想讓吾珍愛的人活下去。各憑己命。”

沈靈姝錯楞,放置人胳膊上的手,緩緩松開,垂落。

*

小副將將兩人都帶回了綏州城。

在三人離開後。箭羽射向了陵城。

徐鶯鶯央求著沈靈姝,讓其與梁水天見一面。

小副將謹記將軍的囑咐。但又抵不過“師爺”惡狠狠的威脅。

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。

讓兩人隔著鐵欄見面。

梁水天見著了徐鶯鶯格外激憤。鐵欄拽得嘩嘩直響。開口就是立馬告狀。“娘子!他們騙了我們!他們是朝廷的人!”

梁水天:“他們還打算用火攻下燒了整個陵城!”

徐鶯鶯聽到此,靜了片刻。眸光朝望了沈靈姝一眼。“靈兒妹妹,水天心思少。我也知道,我們的兵馬雖看著越來越壯大,實則不堪一擊。若是遇朝廷有意針對。抵擋不過半月。只憑著我一人給水天出主意,終覺是難以成大器。”

“我有心為水天為弟兄們尋一庇護,追隨之人。本是屬意你家郎君。”徐鶯鶯搖搖頭,眼神皆是不讚同,“如今才知,道不同,難以為謀。”

沈靈姝張了張嘴,卻不知說什麽,黯然傷神地又閉上嘴巴。

梁水天應和著自家娘子的話。義憤填膺:“娘子,虧我要與他做兄弟!他便是蛇蠍歹毒心腸!不可饒恕!等我出了這破鐵牢,定要以他血奠基我無辜慘死火海的那百千個兄弟!”

一旁負責看守幾人的小副將聽不下去了,忍不住出聲反駁:“我們將軍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沒有人性!”

梁水天:“他火攻陵城,不顧裏頭黎民百姓死活,還不殘酷無情!?還有人性?”

小副將神情嚴肅。“將軍有他的分寸!放火攻城只是為了威懾爾等鼠輩!陵城坊市分布的區域圖,也是將軍連夜交代趕制,為的就是避免傷及大量無辜!那些火箭,都是為了城門那些守衛準備。如果你熟悉陵城城門,就知道那裏有兩堆草物,就是我們將軍命我們安置的!將軍準備精細,便是為了盡最大努力,保全其他百姓活口。何來你個豎子敢隨口便是汙蔑!”

徐鶯鶯錯楞了分。微微皺眉:“他怎麽不說清楚?”

小副將哼了聲,不高興:“怎麽?你我敵對,我們還要把底褲都給你們抖落個幹凈讓你們知道?”

徐鶯鶯:“戰無眼。”雙方敵對,確實不合適告知得清楚。陵城的梁家軍,被俘了兩個頭領。而火攻的傳言再擴散,配合城門的暗箭,火勢一起。確實會讓梁家軍們六神無主。這便已經從心頭,打下了威勢。

徐鶯鶯思及此,重重嘆了聲氣。不得不佩服,那個年輕將軍的縝密心思和城府。

梁水天還在鐵牢裏頭,一臉半信半疑。“你說是就是,他還說不是咧。我信你們誰個榔子?”

小副將一副不願跟莽夫爭論的樣子,撇開了頭。

正巧,外頭小兵來報。“副將軍,將軍他們回來了!”

這麽快?

副將喜色,“快快快!戰況如何?”

小兵:“陵城已攻下,有傷,但無人亡。”

沈靈姝聽及此,也要起身出去。

“靈姝妹妹。”身後,徐鶯鶯叫住了人。

“還記得姐姐今早與你的詳談嗎?依我相看,他對你並不像逢場作戲。”

徐鶯鶯提的是馭夫之道。

沈靈姝記得不清楚。聽著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,只記得一句適當裝弱,以柔弱之姿,把握主導權。莫要讓男子牽著你的鼻子走雲雲。

沈靈姝牽掛衛曜的情況,點點頭,表示知曉。

小兵領著兩人前往紮營的地方。

小副將還在詢問著戰場的情況。

小兵搖搖頭。“也不是多嚴重。只不過將軍為了速戰速決,自己受了點傷,整條左胳膊血淋淋……”

小兵還未說完,便見身後一個茜色的身影迅速掠過。

小兵張張嘴。

小副將一把拉住人,語重心長。“別管。”

小兵:“……”

*

沈靈姝先一步到了營帳。

穿過了幾個地上正在包紮喝酒的傷兵。

帳篷內。

幾個武將正在交流商討剛才的戰役。

坐於主位的是一身墨色勁裝的衛曜。

帳簾子掀動,武將們都轉眼看去。

見是一個美貌的小女娘。甚至還有幾分面熟。

聰明的已經推搡了其他同伴,幾句客套話,匆匆離開帳篷。

很快帳篷內就只剩下主座上的衛曜。

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。不算濃郁。

衛曜顯然已經換了一套幹凈的衣衫。

靜靜單手撐著下巴,靜望著女娘走上前來。

沈靈姝想到了小副將的解釋,又想到剛才的小士兵提起,衛曜的左胳膊受了傷,血淋淋。

沈靈姝又往前行了幾步,停在了人面前。

垂下眼睫,看人平放在扶椅上的左胳膊,小心關切試問。

“傷得重嗎?”

衛曜黑眸微微瞇起,視線從女娘簪著蝴蝶釵子的雲髻,到女娘順柔的眉眼,最後停在女娘豐潤的唇瓣。

衛曜動了動不痛不癢的左手。眼睫一垂,道,“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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